道尊无崖子手札之四

    面对青玉子的三问和无名少年捉摸不透的表情，我想了老半天，心里头也掂量了好多遍，这才慢慢开口说：“青玉子前辈，我从老远的地方追寻图辑来的，商船还意外遇险，碰巧被凌云窟救了；多亏祖宗保佑捡回条命，这里面的机缘巧合，少一个都到不了现在这地步。前辈说我是命运轮回推动命盘的人，可我就是个俗人，实在不明白前辈说的天机，又怕自己没法力还笨笨的，耽误了前辈说的事。”

    还没等我说完，青玉子就打断我，很威严地说：“天地万物，用混沌厚重的气凝聚出九州，人心分善恶，命珠运转不停，这哪是我们没到瑶华境界的人能看透的。当年我师尊意气风发，上到天门十二重，下到鬼关九幽，在太虚神游，击破佛唆，道法那叫一个厉害。像师尊那么厉害的人，也只能偶然得知一点，我比师尊差远了，哪能全解开你的疑惑。只是师尊失踪前让我在这等一个身怀‘绿耀匙’的人，带他去当年自己闭关的地方，这是师命，就算你有万般难处，我也得遵守。

    你虽然是凡人，但我们修道的讲究实力为尊，你想试试我凌云的秘法吗？这就当回答你第一个问题了，要是你再推脱，就别多说，直接进内门。”听到青玉子这么说，我只能叹口气。我本来也知道走到这一步，自己已经没法选择了，可亲耳听到被回绝，心里还是苦得不行。算了算了，后路没了，就想想怎么多打听点前面的消息吧。

    想到这，我心里都快崩溃了，但还是稳稳地问：“前辈既然这么说，我也不敢再推辞了。麻烦前辈告诉我，为啥进处孔洞上刻着‘夕水村’三个字。”“哦？你居然问这事。”青玉子有点吃惊地说。“我来回答你，从刻字起四百年后他才进来，他当年也问过，可无崖子没回答。既然你又问了，就一起给你解惑。

    当年无崖子刚到渊底，就看见我被九玄寒冰锁扣住琵琶骨，我千万年都没想到还能见到活人来这，还以为无崖子是当年困我的人的后辈，就用龙族天血神通偷袭他，结果被他轻松挡住，后来他还用道芒内力花了上百年给我把寒锁化了。他喜欢安静，爱回忆往事，几年后，就在那孔洞那用剑气刻了‘夕水村’三个字，说是儿时梦里的故乡。每次道芒耗尽调息的时候，他就一个人在孔壁前呆坐一会儿，眼神空洞，神情哀伤。”

    听到那无名少年说自己是远古岩龙，我心里已经惊得不行了，更没想到“夕水村”的来历这么神奇。我看着青玉子低头沉思的样子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“多谢前辈解了我几百年的疑惑。小友你还有最后一问，不想知道师尊当年消失前给你留的半句解语吗？”

    青玉子沉默了好久，从沉思中回过神，突然笑着问我。我当时心里又激动起来，但还是忍住诱惑，抬头看着青玉子说：“我本来挺想知道，也确实想知道，可就算知道了，神仙的解语我一个凡人也琢磨不透。所以，我斗胆请前辈给我一两件护命的仙器。这一路不知道会遇到啥，无崖子前辈那么厉害都办不成的事，何况是我。要是没有仙器护命，不用别人动手，我自己都死无葬身之地了。”

    青玉子听完，眼里闪过一丝赞赏，说：“这时候还能想得这么长远，看来你心性还不错。说到护命仙器，我也不小气。我们凌云派有两件镇派神器，一件是‘急风翅’，是师尊早年在海外打败海魔得到的，据说用九天玄鸟的羽翼做面，青海飞龙的骨头做架，用海魔万年的内源炼制成的，一扇就能瞬间移动千里，和元婴出窍差不多，是历代道尊传承的东西，现在应该在紫云身上；另一件是块普通的铁石，当年师尊说要是道法修炼到能搬山移海的境界，能用这石头遥望天门。

    这两件东西，一个是我们凌云派道尊的信物，一个又没防御能力，所以不是我小气，不能给你。不过我道法刚练成的时候，杀了只万年老鳖，用它的妖身精华炼了张‘归元盾’，虽然没前两件那么厉害，但也多次帮我脱离险境，就是岩龙前辈全力一击能不能打破这盾都不一定，你拿着吧。好了，我们缘分到这了，我送你去师尊闭关的地方。”说完也不等我说话，就拿出张令牌，施展了个法诀，我两眼一黑，就没了知觉。

    石亭那，岩龙少年看到东翁被传走，突然全身冒起杀气，自言自语说：“我守约千年，现在也算完成当年的承诺了，百万年前我受的屈辱，一定让那贱人百倍偿还。”青玉子听到岩龙少年这么说，马上从东翁传送的地方转过头对他说：“师尊当年算到你现在肯定忍不住报仇，让我一定劝你等九龙之魄归位了再动手。”“哦？你师尊居然跟你说这个，看来你这徒弟挺受他看重的，我也没那么傻，等那小子拿回九龙之魄再说。”岩龙说完，瞬间收起气势，慢慢说道。青玉子听完，先回身坐下，拿起一枚棋子又开始思考，一时间，偌大的深渊底，除了茶水烧开的咕噜声和棋子落秤的声音，一点别的声音都没有。